他说:“做一个深呼吸。”
齐向然还想要再说什么,因为这话生生怔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似的张了张嘴。
“吸气——”江纵食指往上一抬,示意他照做,“慢一点。”
齐向然牢牢盯住江纵的动作,竟然真鬼使神差跟着照做,缓缓一个吸气,胸腔被浑浊的空气充盈。
“呼气。”
他见到江纵手指往回收,回到了原来的位置,身体本能像也是那根手指虔诚的追随者,像迫不及待的朝拜。
他不得不又呼气,被迫完成了一场匪夷所思的深呼吸。
“好了。”江纵仍然是那个随意的站姿,他问,“舒服点了吗。”
有很长时间的沉默。
齐向然望着江纵,被毒麻痹的感觉从脚跟迅速升起,一路劫掠到头皮。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江纵,就用沉默好了。
沉默有时候是超于语言的语言。
于是江纵从兜里掏出一包烟,一个眼熟的包装,天空蓝上有条漂亮的鹤顶红金鱼:“川贝枇杷味,”他拨两下烟盒盖,意兴淡淡,“也还行。”
是那晚他掉在江纵家里忘记带走的烟。齐向然扫了眼那烟盒,和拿烟盒的那只手的青筋,语气很微妙:“你抽了?”
“嗯。”江纵垂眸看那包烟,评价,“之前那个好一点。”他从里头抽了一支,烟盒扔还给齐向然。
齐向然看着没剩几支烟的烟盒,半晌,没好气地笑一声:“都给我抽差不多了才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