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问题齐向然虽然有了答案,但他没有回答耿淮,随便找了话题岔过去,耿淮也并不在意。吃过饭,时间已经不早了,耿淮要送齐向然,齐向然笑着摆摆手,自己一个人慢慢走了回去。
耿淮上班的派出所,就在离齐向然那条河街二十分钟路程的商业街旁边,路过那里时,齐向然往里头望了两眼,他和耿淮就在这里头认识的。
想想也真是离谱,警察和混混竟然还能成为朋友——不过就算齐向然身份还是齐家的儿子,他也没想过会跟一个警察做朋友。
简直是人生奇遇。
张叔还没回来,风头也还没过去,院子里头那群女人百无聊赖,在院子里支着桌子打通宵麻将。倪辉也打麻将,但他不跟这些女人打,他一般都跟他手底下弟兄到三条街外的茶馆,那里是他们的根据地。
淋了个冷水澡,齐向然往床上一倒。他们住的是大院旁边的小院子,小院隔成两半,前头朝着暗巷的那小半用作卖货,后头朝着河街的这半拿来住,中间一扇门用作连通。
因为安静,麻将声更显得吵闹。一堵老墙根本挡不住,就算齐向然酒足饭饱困意阵阵,那声音清脆得也像把他耳膜当麻将桌磕似的。
人在两个时候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一是睡梦里,二是失眠时。辗转反侧间,齐向然没出息地又想到江纵。
其实他没什么不能承认,自从那天在舞厅见到江纵之后,他确实心情就没好过。但在下坝村这种鱼龙混杂的底层人聚居地,有哪个人的心情整天是好的呢?没什么值得探究的,也没人会探究。
但听到耿淮这么问,齐向然心里还是有感动的。毕竟他已经三四年没被人关心过这种小问题了;毕竟这种问话,一般还有另一个层面的潜台词——cheer up啊齐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