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鳞皱了皱眉,却听老龟哼了一声,道:“时也命也,善始善终,尽人事听天命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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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家宅院正门前,站了个身姿挺拔的俊公子,他着一身水墨长衫,外头罩玄色纱袍。
鸦青的长发盘作髻,一柄玉钗穿过,风流倜傥。
因为实在太俊了,惹得路上的女子全都驻足围观。
又因为他一脸冷肃,眉宇间凌厉之风,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攀搭。
玄鳞站了良久,久到门边的阍侍都自石阶上哒哒哒跑了下来。
吴家这座宅院,能在里头伺候的全是人精,阍侍瞧着玄鳞气度不凡,估摸他是哪家的贵少爷,碎步凑上前,恭恭敬敬地问他:“这位公子,可是有事儿?”
玄鳞理也没理,眉间深锁地瞧着朱红大门,又仰头看去顶头的那张牌匾。吴宅,该就是这儿了,可这气派的大门口子,他没有印象。
见人不说话儿,阍侍搓了搓手,仰着头又问了一遍:“公子,您是办事儿还是寻人的?”
玄鳞抽回目光,垂下头,睨着人道:“吴庭川可在?”
阍侍一愣。
大爷在后院儿已经瘫了快五年了,除去头一年常有人登门拜访,到后头,早已是门可罗雀。
他抿了抿唇:“您找我们大爷啊,可有拜帖?”
玄鳞登门,就算是王公贵卿,也从没递过拜帖。
他眉目清冷的看过去:“几院儿?”
阍侍心口子一凛,不知道咋的,明明很寻常的话,放到这人口中说出来,无端的让人害怕。
他咽了口唾沫,不由地开口回:“三、三院儿。”
玄鳞薄唇抿紧,拾阶而上。
阍侍见状,慌忙拦在前头,伸手就要抓玄鳞的手臂:“公子,没有拜帖不得……”
“无礼。”玄鳞敛眸,长身侧倾,轻巧避开了。
阍侍作势又要去拦,玄鳞眉心凝起片黑雾,两指虚空一点,砰的一声大响,阍侍重重摔在了地上。
他痛得直叫,仰头高声喊起来:“来人啊!有人闯门!”
玄鳞后齿咬紧,颈侧青筋微现,眉目间一股子杀意。
他握拳深吸了口气,忍了忍,抬腿跨门而入。
吴宅气派,进大门便是一座山石造景,潺潺流水顺着错落排布的景观石缓缓淌下,流入下面的锦鲤池里。
水面波光粼粼,水声清脆,如风动银铃响,池中鱼群团簇,自宽大的绿荷间探出头,戏于叶间。
如此景致,玄鳞全然无心看,径直朝三院行去。
一个挺简陋的小院儿,和前头的比起来,甚至可以说是破落,一点儿不像位爷该有的排场。
偌大的院子,没有一花一草,唯一的园子,满满当当种着菜。
这时节,正值秋收。
小园里兴意盎然,各类蔬菜长势甚好,叶菜嫩生生的,番柿子红通通,看得出来照料得很是用心。
卧房门口子,站着个守门的小仆,手揣在袖管子里,靠着门框子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