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儿里,吴庭泽攥紧了拳头,他目光沉沉,看着屋子里烛火光亮的来处:“笙哥,就算你不认,那一晚便不作数了吗?我早把你当做夫郎了。”
门外的王墨倒吸了一口子凉气,天爷!
他再不敢往里进,哆哆嗦嗦地抽回手,木门吱呀一声阖上。
好在雨势大,没人注意到他。
王墨失魂落魄地回了院子,雨水浸透了衣衫,顺着他的长发哗啦啦往下淌。
王墨不知道该咋办,重重呼出口气,往二进院的方向行了过去。
因着王墨罚跪祠堂的事儿,玄鳞和前院儿闹得很僵。
吴老夫人找吴庭泽当说客不成,气得将两院儿之间的门上了锁。
夜色深深,二进院里面一片漆黑。
王墨伏在门上,手攥成拳头,疯狂地拍打:“方妈妈、方妈妈!您开开门!”
天边忽然乍起一片白光,天亮得犹如白昼,紧接着一道雷劈了下来。
将王墨急促的呼嚎声掩盖了下去。
不成,这不成。
王墨白着脸,牙齿咬着唇瓣儿,不行就还得去四院儿,到时候就说自己啥也没听着。
他光/果的脚在冰冷砖面上跺了下,正要往四院儿去,忽然一团身影自暗夜里疾奔了出来。
“地蛋儿?你、你咋出来了,是爷……”
王墨急得哭起来,就见浑身湿透的狗子钻到了两院儿间的木门底下。
那门压得低,地蛋子先伸了个头过去,屁股往下头压,后爪疯狂地刨着地。
只听“噌”的一声,窜进了茫茫黑夜里。
王墨浑身都在发抖,他立在门边,焦躁地等着,等着……
狗子的叫声在隔壁院子响了起来。
呜汪呜汪,一声比一声躁,一声比一声亮堂。
不多会儿,巡夜的家仆提着灯笼匆匆赶了过来。
雨下得太大,他不愿往外头去,不知道自哪儿寻了根棍子,隔着好远的距离,挥舞起来:“去去去!”
大雨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砸在狗子身上,打得它柔软的黄毛燥乱不堪。
它仰着头,朝着老夫人卧房的方向,狂躁地吠叫。
终于,方婆子屋里的灯亮了。
不多时,嘎吱一声门响,方婆子执着油灯,推门出来。
她上了年纪后,吴老夫人已经不叫她值夜了,若没大事儿,她通常能睡到翌日清晨。
地蛋子瞧着人,急得在院子里直打转,呜汪呜汪,半刻不歇。
方婆子皱紧眉头,瞧向家仆:“这哪儿来的野狗?快清理了,别给夫人吵醒了!”
家仆抬头瞧了眼黑压压的天,沉沉呼出口气,提着棍子钻进了雨里。
忽然,一道嘶哑的喊和着拍门声乍然响了起来“方妈妈!方妈妈!开开门!爷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