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笙性子和软,没多少架子,就算有意拿了老师的谱,也温温柔柔的。
今儿个是头一天,学得东西不咋多,俩人有说有笑的,时间过得很是快。
稍不留神,日头就偏西,渐渐沉去了远山的另一头。
只露出半片辉芒,照着大地。
闻笙见时辰不早了,想留王墨在院儿里吃口便饭。
他收了书册:“知道你今儿个来,遥枝早早就开始做了,炖了骨头汤呢,留下来吃嘛。”
小哥儿说话温温软软的,王墨不忍心拒绝。
他抿了抿唇,正不知该咋办,孙婆子的声音在外头响了起来:“二爷,您学好了吗?”
几人听见声,齐齐出了门。
孙婆子躬身行了个礼,脸上皱皱巴巴的:“二爷,半个多时辰了,大爷想着呢,隔一会儿问一下。”
孙婆子说话直白,王墨可是不好意思,他伸手揉了把脸,却见闻笙正掩着唇笑。
他抬手轻轻拍了下王墨的肩膀:“哎呀!是我多此一举了,你家那位好粘你,快快回吧。”
王墨满面通红,磕磕绊绊道:“那、那我明儿个再来看你。”
“知道了知道了。”闻笙再不留他,催他赶紧回院儿。
炕头子,玄鳞一早在等人,见他回来了,又板个脸,装模作样地问:“学了些啥?”
王墨将狗子放上炕,瞧着他笑,笑得意味深长,笑得玄鳞不好意思起来。
见汉子脸上起了红,他赶紧收住笑,坐到炕沿边:“头一天,没学啥,就和闻笙哥聊了会儿天。”
“啥天要聊一个时辰?”他垮起个脸,“都不知道回。”
“哪有一个时辰?”王墨伸手,将玄鳞腿面的孔明锁拿了过来,“知道的,以后早些回,定不叫你多等。”
玄鳞眼睫颤了颤,沉声道:“知道就成。”
今儿个王墨到四院儿,玄鳞便将炕头子的书理出来了,他挑出些易懂的,放在手边,递给王墨,让他读给自己听。
王墨接过书,皱起眉:“啊?要读呀?”
他字认得不全,又是在汉子面前读,颇有些胆怯。
王墨不是个有天份的,学啥都慢,小时候在学堂里,被先生骂多了,碰上不懂的字,也不敢问。
他读了没两句,便支支吾吾地顿在了那儿。
玄鳞凑头过来:“哪个不认得?”
王墨白齿咬着唇,伸着手指头,轻轻划过书页。
玄鳞便放缓了声,耐着性子细细给他讲。
汉子声音又低又沉,讲得很有条理。
王墨听得脸热,垂下头,小声问:“这魑魅魍魉是鬼的意思?”
玄鳞抬了抬下巴:“你瞧它们旁边儿,是不是都带个鬼?”
王墨看着那四个顶陌生的字:“那‘鬼’上还多了旁的字,是比普通鬼厉害的大鬼吗?”
“小鬼,不值得一提。”玄鳞挑了挑眉,“没我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