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鳞点点头,又摇摇头:“鲜,不吃。”
这汉子,说啥不肯吃青菜叶,王墨叹口气:“这挑嘴儿。”
玄鳞被他说惯了,一点儿不回嘴,过了有一会儿,他轻声道:“小墨,吴家菜园子,想去瞧瞧吗?”
王墨傻兮兮地瞧向他:“啊?”
玄鳞脑子里全是王墨生辰这事儿,他想不出能送他啥,钗环镯子,小哥儿嫌干活儿累赘,不肯戴;绫罗绸缎,他怕种地弄脏了,也不肯穿。
汉子抿了抿唇:“上回是你一个人出门,这回……我陪你。”
“真的呀?”王墨眼睛瞪得圆溜溜,可经历了上次那事儿,他心里头实在没底,咬了咬唇,小声道,“被人知道了,不多好吧。”
玄鳞伸出手,将王墨的小手握紧了:“有我在,你怕啥?”
王墨垂下眼睫,小脸上起了笑意:“有爷在,我啥也不怕。”
吴家的菜地并不多远,坐马车,也就一盏茶的功夫。
可玄鳞不想坐在四四方方的木头箱子里,他看向王墨:“你推着我去,累不累?”
王墨摇头:“那才多远的路呀,不累!”
“那咱俩吃完面就出发,带够银子,想买啥买啥。”
王墨听着话儿,眼睛亮晶晶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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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鳞嫌麻烦,不想从正门出去,便叫孙婆子开了院子的偏门。
可他俩出门这事儿,还是不到一刻钟时辰,便传得一宅子都知道了。
屋子里,桌上点着香,香云缭绕,袅袅升起。
吴老夫人正闭着眼念经,手里一把佛珠,轻轻地捻。
不一会儿,小女使便迈着碎步回来了,她轻手轻脚地走到吴老夫人身边,垂首耳语了几句。
第三十七章
捻佛珠的手停下。
吴老夫人缓缓睁开眼, 看向方婆子,缓声道:“找两个可靠的,跟在后头, 别出啥事儿。”
方婆子抿了抿唇:“夫人,就这么随他们去了?”
吴老夫人沉吟半刻,叹息着点了点头。
她是庭川的娘,她纵着他、顺着他, 可她也是吴家的老夫人。
王墨是她张罗着纳进门的,可一个村里来的野哥儿,侍奉在左右成, 真要他当大房,那绝对不成。
可光罚跪个祠堂, 她这个大儿子已经要打要杀了。
她摇了摇头:“遂了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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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节, 天气已然回暖。
王墨怕汉子管不住尿, 给轮车的坐板上,垫了厚厚的褥子,又在汉子的肩上, 披了一件长斗篷。
三年了,玄鳞头一回出吴家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