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洲哒哒敲完字,忽然转过身,眼下满是乌青,眼内红血丝遍布。他的半张脸隐没在阴影里,像是匆匆开到一半就陡然凋谢的玫瑰。
“不一样的。”沈殊开口,“你连哭都会背着我。”
顾砚洲定定地望着他,眉头蹙起又松开。抿着嘴角,过了好一会儿,才被打败了似的低头说:“搞不懂你。”
“而且,就像你说的……要下雨了,会打雷。”沈殊叹了口气,“顾砚洲,你现在还怕打雷吗?”
“哗嚓——”玻璃门被拉开的声响。
棕色的衣角翩跹,沈殊在愣怔间被顾砚洲抱了个满怀。
淡淡的、和他本人凛冽气质并不符合的温和桂花味沁入鼻腔。
“你这人真的……”
顾砚洲重重叹息,浑身的疲惫具现化成绵沉的实体,压在沈殊瘦弱的肩膀上。
“不管我就好了啊,反正和你压根没什么关系。既然拒绝了我,就不要再给我任何一点希望了。我会忍不住肖想可能性的。”
窗外雷声隆隆,暴雨如注。顾砚洲搂紧沈殊,沉默无言。
沈殊说:“不是给希望,我只是没办法在朋友落难的时候撒手不管。”
他努力支起上半身,“你手头的钱够用吗?我是说……补税。这种事一旦暴雷,想免除牢狱之灾,就得多倍补缴。你刚办过画展拍卖会,又声名大噪,会被当成典型重判。我怕……我现在手头还有四万多,虽然杯水车薪,但你需要,我可以全部拿出来。”
“要凑齐很难。”顾砚洲垂眸,“现在这种时候问以前的朋友借钱,人家也只会避我如蛇蝎,何必自讨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