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殊鼓起勇气,又说:“打扰你休息很抱歉,我可以做些什么作为补偿吗?”
“补偿。”顾砚洲大手撑在门框上,垂眸细细思考了一番,像是在认真咀嚼这两个字所包含的内容,“没想好,先欠着吧。”
他侧过身,大发慈悲地放沈殊通行。
“给我热杯牛奶,有点困了。”
……哦,原来还没睡,不是中途被他吵醒。
实在太好了。
沈殊松了口气,依照顾砚洲的习惯,从鞋柜的角落里翻出一次性拖鞋换上。洗了手,便热起牛奶来。
微波炉“叮——”地一声跳掉后,沈殊才发现顾砚洲不见了。
端着牛奶在并不熟悉的别墅里转了一圈,终于发现他蹲在画室里,频繁摆弄着眼前的雕塑和参照物。
房间里悬挂着冷色吊灯,灯光落在他的红发上,给发梢染上一层轻薄的蓝,倒显得原本明艳的气质变得有些忧郁了。
沈殊了解顾砚洲画画时讨厌被人打扰的秉性。便蹑手蹑脚地靠近茶几,把热牛奶放在上面。然后雕像似的杵在顾砚洲身后,安静地等待他完成工作。
顾砚洲半蹲着,像是中世纪油画里屈膝为情人献上吻手礼的骑士。英气的眉宇蹙着,像是在纠结什么很重要的东西。那双深蓝色眼眸盛着些许道具蜡烛泛出的黄光,亮晶晶的,宝石一样。
……他妈妈好像是瑞典人来着。
沈殊神游,想起曾经流传在同学间关于面前这位风云人物的传闻。
顾砚洲在调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