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屿抱着床上带着很淡香氛的抱枕,陷入了一种柔软的困境中。他胡思乱想了片刻,还是起身去工作室整理整理了画作。大件作品小画廊收的可能性小,但小幅作品还是有卖掉的可能。他想已经占用了顾生的工作室这么久,如果一直利用顾生的善良,未免太不知好歹。他不靠顾生,或许也可以卖画养活自己,只是条件应该会有点艰苦。
可林屿恰好是最不怕艰苦的人。
就在林屿琢磨着联系别家画廊的时候,突然接到了顾生的电话。按常理顾生并不会在这个时候来电,林屿疑惑地接了起来,问顾生有什么急事。
顾生愣了一下说,“没有。”就开始长时间的沉默。
林屿莫名其妙地等了一会没等到回复,就准备和顾生说自己今后的打算。
然而顾生酝酿了很久,最终很生硬地挤出一句话问道,“明天晚上的话,我抽空给你过生日吧。”
林屿闻言先是愣住,随后又噤了声。过生日这件事如果顾生不提,他压根都忘光了。
过生日这三个字对如今的林屿来说是很遥远的事。属于父母还健在,肢体还完整的时候的记忆内容。况且高中时,虽然林屿每年都腆着脸追着顾生说生日快乐,但顾生从没记得过他的生日,就连生日祝福都没有问候过一句。
如果说过生日是尘封在记忆中埋藏过深,却被林屿的潜意识期待着的宝物盒,那顾生就是一位他从来不敢想象的,挖掘时间的矿工。
林屿捧着手机迟钝地问顾生,“你怎么知道我明天生日的。”
“护照。”顾生略微停顿地补充说,“明天徐匀要回老屋,阿姨和厨师应该会跟着回去,我们自己弄点吃的,晚上在家里休息。这样安排的话,你觉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