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端坐马背,衣衫染血却并无凌乱, 一道血迹横溅面容之上,长枪斜指迟迟不敢上前的杀手们,声若寒潭蕴着无尽杀意,“还敢来吗?”
杀手们咬了咬牙, 方才数十人同攻都没能伤及沈昭分毫, 如今他们还剩十几人, 上去无异于送死, 但太傅之令犹在耳侧——
杀之, 或被杀。
若今日不杀沈昭,恐怕明日他们也同样难逃一死,不如赌她力竭,拼上一把。
为首之人做出手势,剩余十几人也顾不上外围对峙的北雍士兵,齐齐冲杀而上,瞬间便到了沈昭面前。
然而他们错估了沈昭。
若是知晓眼前人便是那个初上战场,便以两千精兵与北雍三万大军鏖战两天三夜,于破晓时尽数歼灭敌军,还能带回五百精兵的沈离,恐怕早已心生恐惧、毫无战意。
他们的心思沈昭如何不清楚,她心中嗤笑。
待她力竭?
若是再来百人,战上半个时辰还差不多,如今不过一炷香功夫,简直是不自量力。
沈昭眸中寒光一闪,银枪划过红缨飒沓,破空声再次响起,直击杀手面门,枪尖所过之处无人生还。
薛容鹤、江泊野与黑金卫等人停在远处,将沈昭的动作一一看在眼里,面上不显,心中赞叹不已。
开阳更是想起在暗香楼还曾保护过沈昭一段时日,难免羞赧,这哪里需要他保护,她一个人就能端了五十余名刺客。
薛容鹤不分昼夜赶来的路上,虽已对沈昭即是沈离一事有所接受,可当亲眼看见她以一敌百,心中仍泛起细密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