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容鹤垂下眼帘,太子被贬后,父皇便有意疏远他,反而对薛盈川多有倚重,惹得朝中大臣猜疑不定,墙头草们又蠢蠢欲动起来。
父皇还真是将他们耍得团团转,若是他没收到玉衡传来的皇后死前之言,恐怕也同他们一样,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直到他与薛盈川斗得两败俱伤,父皇出手除掉他们,得利渔翁便是毫不起眼的薛朝鸿。
父皇继承大统前便是个无依靠之人,谁知一朝被傅家嫡女看重,就此乘风而起,却也被世家掣肘,耗费半生才将权力握在手中,自然不愿皇位再落到拥有庞大外戚之人手中。
他倒是“因祸得福”,白家早已倾颓,母亲也疯癫多年,这才被父皇选中,将他扶起来拔掉了张、傅两家,除去不参与权势斗争的郭家,想必最后要拔除的便是有开国功勋傍身、隐隐成为世家之首的关家。
如今看来,父皇是要对关家下手了。
但为何如此心急?
张、傅倒台本就让其余世家们心生警惕,关家定然也有所准备,此时并不是下手的最佳时机。
薛容鹤眸色渐深,莫非父皇已经撑不住了?
虽苟延残喘多年,但终有油尽灯枯之时,看来巫毒入体对父皇损伤颇大,应是已察觉到自己身体每况愈下,这才迫不及待要除掉他与薛盈川,乃至背后的德妃与关家,好为薛朝鸿铺路。
只可惜,父皇的打算终究要落空了。
皇位,他势在必得。
薛盈川即刻出发,待传来消息已是两个月之后。
彼时沈昭正与薛容鹤比试箭术,开阳带着消息进来时,一支箭如流星滑过,正中荷池对面的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