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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导挥了挥手,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顾朝说的话,还是疑惑,什么人情要做到这份上?

但顾朝已经跑去拍戏了。

他像是有一种特殊异能,拿到剧本琢磨一会儿,就能了解角色的灵魂。

方才还笑着的人,此刻踩在泥泞里,望着神色麻木的难民们,眼底的痛心切骨要溢出来般。

他看见有一对母女踉跄跌倒,母亲拥着小女孩,坐在泥巴地里泣不成声。他手指蜷缩,快走几步上前,想去帮忙,可难民们看见他,麻木的表情立刻变得狰狞扭曲,一哄而上,拿着石头、棍子将他团团围住,一声声质问张牙舞爪,都在问他为什么前几天叛军攻城时不在,骂他叛徒,咒他亡命。

一句句剜心刮肉也不为过,他动了动干裂的嘴,想开口解释,想说是皇帝使计让他带部下离开,想说这一切是场阴谋,一颗石头重重砸了过来,额角缓慢地蜿蜒下一道血迹,堵住了他喉间未吐出的话。

“你们恒家军当初说会护好我佴城每一个百姓,可叛军打来时你们在哪?!我们家破人亡时你们在哪?!你们可有做到?!”

“叛徒!枉我们那么信你!”

脊背挺拔如松柏的男人似是承受不住剖肝泣血的痛,终是被压弯了腰,他神色空茫,天地在他眼中失去颜色,最终他垂下了头,没有还手,任由百姓把怒火发泄在身上。

浓烈的悲恸从四肢百骸倾泻而出,透过屏幕,足以感染每一个看见这幅场景的人。

每看一次顾朝的表演,赵导就忍不住惋惜。精彩的表演,可惜了,到最后露脸的戏份都会被切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