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随风眼眸一眯,一手端着水杯,一手撑着木质栏杆,长腿干脆利落地翻越栏杆,身形如敏捷矫健的猎豹,从二楼凌空一跃而下,刺破黑暗,稳稳落在地上。
手中的水杯轻微晃荡,因为速度太快,一滴也未洒出。
楚随风快步接近沙发,果然看见薄虞蜷缩在沙发上,手臂抱着脑袋,脸色苍白的不像样,就连唇瓣也血色尽失,鬓边渗出冷汗,眼眸失去焦距,浓郁的黑气萦绕周身,将周遭一片浸染成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薄虞?”
薄虞没有回应。
楚随风皱了下眉,将薄虞扶起来坐好,杯口抵着薄虞的唇瓣,把水杯里的东西给薄虞灌下去。
青年暂时失去了神智,绝大部分的“药”随着唇角蜿蜒流下,滴入领口滑落。
楚随风盯了两秒钟,啧了一声,放弃灌水,看了眼食指还未愈合的小伤口,一手捏着薄虞的嘴巴,强制他张开口,手指探-入他口中,抵-着温热-湿-软的口腔,看着殷红的血液滴落,旋即滑入喉咙。
“唔”
薄虞被粗-暴的动作弄回些许神智,眼神逐渐聚焦,
虽然还是头疼欲裂,但勉勉强强认出了眼前的人,不等他反应过来口中独特的铁锈味是什么,就意识到楚随风现在的动作。
他呼吸不由自主轻颤,心湖如冷水入油锅,轰得一声炸开,连脑仁的疼痛都一时间忘记了。
楚随风……在做什么?
薄虞下意识想开口,起伏的舌面与牙齿却不小心磕碰到楚随风的手指。
狭长的丹凤眼一下子睁圆,显出一点呆呆的空白。
薄虞僵在原地,莹白的耳尖窘迫地一点点被薄红侵染。
楚随风面色如常地抽-回沾了津-液的手指,打量着薄虞。
血液入喉,薄虞病态的苍白好转一些,黑气不断从薄虞身上逸散,一只身体形似巨型蜘蛛的八眼人面邪崇惨叫着被弹开,诡异暴怒的细语声在客厅响起,说着人类听不懂的语言。
邪崇面目狰狞,带着倒刺的黑色蛛腿扒着墙壁,八只红芒复眼恶狠狠地看着楚随风,却没有贸然上前,而是在权衡对方的实力。
楚随风伸手盖住薄虞的眼睛,旋即转头看向那只邪崇,眸光冷厉,手中唐刀同一时间浮现,如闪烁着寒芒的离弦之箭疾驰而去。
唐刀刺穿人面蛛的脑袋,将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的人面蛛重重钉在墙壁上。
一阵啪嚓的声响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尖啸,人面蛛化作黑气,缓缓消散。
最大的邪崇被轻而易举杀死,躲藏起来的其他脏东西瞬息间一哄而散,客厅总算恢复原样,头顶奢华的水晶灯散发的暖橙色光芒照耀,驱散了遗留的阴冷感。
楚随风挥散唐刀,放下遮住薄虞眼睛的手掌,手心总有羽毛般的东西在颤动,痒意传达心尖,弄得他浑身不自在。
要不是他的刀普通人也能看见,也不至于要捂眼。
刚放下一点点,楚随风想起刚刚刺穿人面蛛时听见的“噼里啪啦”声,随之望去。
邪崇已经完全消散,消散的位置上挂着一幅看起来就很昂贵的画作,画框的玻璃已经被唐刀击碎,洒落一地,里面的画也留下了一个刀洞。
楚随风的手掌立马又移上去了。
他不是故意的……主要是在无限世界打架放纵惯了,打穿副本都不要紧,回来没动过几次手,有点不习惯。
这画一看就很贵,薄虞不会要他赔偿吧?
以他一穷二白的身家,如果需要赔偿很有可能得给薄虞打十年工。
楚随风陷入了沉思。
也不知道这画能不能报“工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