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怀疑我不是你的亲生儿子,所以你一直视我为无物,让我在景安伯府过的还不如一个下人。”

可,发现自己就是他的亲生儿子后,哪怕只有八岁,这人也不敢接近,不敢改变态度。

究其原因,也逃不过一个“怕”字。

当初宁安流落民间时,才有六岁,可六岁的年纪已经能记得自己的血脉亲人究竟是谁。

他记得亲人在哪儿,记得都有谁害了他,但毕竟是个小童,根本无法靠自己的力量回家,就只能任人宰割。

那时,仇恨的种子,便已经在他的心底种下了。

哪怕先帝下令处死了所有参与此事之人,但此事终究还是让他与皇位无缘,这也是宁安不惜想尽一切法子毁了益朝的主因。

但也正因为如此,在他的心目中,宁嘉被他苛待那么多年,焉能知晓他的心目中是不是也对他这个当父亲的心怀怨恨?

他怕宁嘉怨恨他,怕宁嘉有朝一日背叛他,让他一败涂地。

“父亲,”宁嘉轻叹,“一直到十岁,我都期盼你对我有对待兄长的两分……”可惜,就连这两分都是奢望。

如今多说无益,宁嘉也打消了再跟他俩套话的念头,话锋一转,像是恨不得直接气死他父兄似的,抛下一句话:

“暗桩的名单是我给的,兄长的身体也是我让人废的。”

平平淡淡的话语,只瞬间就让故作平静的宁安脸色大变扑了过来,从监牢之中伸出手,恨意滔天,“你果然心怀怨恨,当初怀疑你是野种的时候我就该掐死你……”

“外面还有你的人,你现在也能试着让人杀了我。”宁嘉很平静,看着被杀意染红眼睛的宁安,甚至轻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