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写在沙滩上的字我在视频里看到了。”

他隐藏了爱心的部分,不知道为什么不想说,或许是怕招来属于一个男人的告白。他很感激南少虔,很喜欢南少虔,但实在想不到要如何应对来自同性的爱,没办法,真的没办法。

南少虔没作声,尤因马上又说:“我很喜欢,谢谢你……谢谢你来和我做朋友。”

朋友,又是朋友。

南少虔在此刻确定,尤因确实是察觉到了他的感情。也确定了,尤因不想接受他。所以这是一张好人牌,同时充当告诫。

感激涕零他的帮助,却坚定冷酷地把他绞杀在朋友界限以外。

南少虔的头微微低垂,颈椎上第七隆椎因低头的动作如龙骨般突起,反光出锋利而脆弱的光泽。

他这些年相帮的事还少吗,尤因若是每件事都说一句谢谢,他们可以隔着门站到老的那一天。他也不需要任何谢意,说再多,不如心甘情愿跟他舌吻一次。

不想承接这份感谢,他按下把手,在昏暗里说:“尤因,晚安。”

然后头也不回,进屋,关门。

这个晚上,谁都没安稳。

月升中天,隔着一道墙,两个人都辗转反侧。

南少虔倚在窗边,面无表情地在夜风里抽烟,月光把他的身影投在地板上,像只扭曲的怪兽。抽完第三支,他往床边走,位置的变换使他的影子缩短,隐约变成一个无助抱着膝盖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