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走了多久,估计大概超过半个小时,也不知走到了哪里,其实是完全没注意自己在往哪里走,南少虔感受到后脖子里,有滚烫的热流顺着他的头发根流进衣领。

是眼泪。

不知道梦见什么,尤因流泪了。

他的身体瞬间僵了僵,朝四周望去,一片寂寥的暗,几乎看不清脚下的路,他们似乎走到了一片野海滩。

这边的沙滩很干燥,有几块裸露的礁石,南少虔找了个摸上去还算平整的礁石坐下,然后把尤因从背后翻过来。

尤因的体格比他小了一圈,他很轻易就能把人整个圈在怀里,他打横把尤因搂住,左手揽着尤因肩峰突出的肩膀,右手握住尤因裸露的大腿,一个给孩子哺乳那样的姿势。

昏暗的幽蓝的月光下,尤因还是环着他脖子的姿势,双手虚虚搭在他肩上,没用什么力气,看得出处在半梦半醒的蒙昧阶段,很长很密的睫毛湿成一绺一绺,脸蛋红扑扑的,靠着他的胸膛,安静地一抽一抽哭。

南少虔注视良久,缓缓低下头,与他鼻尖抵鼻尖,叹了口气,问:“就那么爱她吗?”

那知不知道我很爱你呢,知不知道我看见你这样很难过呢?

声音极小,尤因当然听不见,依旧抽泣不停。

微弱的哭声像是不停歇的鼓声,一寸一寸碾着南少虔的道德底线。

“别再哭了。”他催促。

别再为她哭。

“哭这么多会不会加重夜盲?平常有吃维生素a吗?还有胡萝卜,这些都对眼睛好。”

尤因恍若未闻,像陷在很深的梦境里,继续垂泪。

南少虔抬起了头,双目失神地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黑蓝海水,潮水涨落三次以后,他转过头,捂住尤因那双为了别人流眼泪的眼睛,毫不犹豫地低头把那张微微打开的嘴唇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