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温和而又若无其事地说:“夜里凉,出门要多穿一点。”

怀烟眼睫闪了闪,默不作声地抱住了她。

他像小时候一样,用撒娇的语气低声说:“妈妈,我眼睛酸。”

不过他已经不像小时候那样,抬起手臂只能攥住妈妈的衣角了,现在的他比母亲还要高出很多了。

“我要哭了。”怀烟低头,抵着怀若云单薄的肩膀,声音变得更低。

半晌,怀若云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力道居然还是和很多年前哄年幼的小宝贝睡觉无异:“就是不想让你哭,才不告诉你的。”

怀若云生他的时候不轻松,养他的时候也不轻松,小小的一团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冷了要哭热了要哭,比什么都要娇气,又那么会撒娇,调皮惹她生气了就钻进她怀里,奶声奶气地说,妈妈,不要生因因的气。

怀若云拿他无可奈何,只能惯着他,知道这种教育方式不好,但是没办法改。

他被娇惯坏了,其实没有经历过什么挫折,她的病治疗时间又很长,她不想让怀烟一直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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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再想办法瞒着怀烟,解正很快就给怀若云办理了住院手续。

手术时间也定了下来,争取给她做完手术,出院就能过上新年。

怀烟本来想住院陪她,怀若云态度很坚决:“不用住进来,我还没有得不治之症,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在做我该做的事啊,”怀烟生疏地拿着水果刀,想给她削个苹果,“陪妈妈治病就是我现在该做的事。”

怀若云既感动,又于心不忍地看着他手里被削得七零八落的苹果:“因因啊,有些事不能勉强可以不用勉强的,不要削了,把刀给你爸,让你爸削。”

“嗯嗯,因因,你把刀给爸爸。”解正担忧得就像在看三岁小朋友耍花刀,生怕他不注意把自己手给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