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头盔的面罩盖了下来,载着快递盒的电动车快速绕过了上坡后的转弯口时,猛地一下捏住了刹车,突然停了下来。
刚才他几乎是落荒而逃,此刻停下来,先前所有的佯装出来的镇定顷刻间土崩瓦解,慌乱到手心全是虚汗。
他颤抖着手松开了把手,颓然甩开了车后,车子瞬间失了控制歪倒在了一旁。
他回头看了看,发现蜿蜒的道路上没有出现他想要看到的那个身影。
头盔的面罩起了一层朦胧的雾,他的视线也有些看不清了。
落寞在一瞬间击溃了他的防线,他好像被掏空了的空壳一样,茫然无措地蹲在路边,仰着头不让眼眶里的泪水滴落下来,但最后还是不能自持地抱头痛哭了起来。
在此之前,他曾幻想过无数种与乔以安久别重逢的画面,那些画面里面,乔以安或是愤怒的,或是欣喜的,却从未想过会是刚才那般冷嘲热讽。
所以,乔以安没有原谅他。
虽然早已料到会是如此,虽然也曾妄念不会这样,但现实仍旧给了他当头一棒,这让他怎能不难过。
手掌中还没愈合的伤疤在皮手套里面被捂得有些发痒,汗液的侵蚀下,传来微微的疼,胃里开始翻江倒海起来,喉间一股恶心的感觉也紧随其后……整个身体都开始与他作对,最后他蹲在路边毫无形象地干呕了起来。
在那几年落下的病,总是会在他情绪崩溃的时候打得他溃不成军。
心理医生曾跟他说,这种应激反应是种心理问题,他需要长时间与之对抗。
可是,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久到他以为自己已经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