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以一种遗憾的声调为叶阿定罪。
“所以今日,我们将要和我们的兄弟永远别离,尽管他打心底并不愿意与我们站在一起,不过,海息是真诚的物种,我们为生活在同一片海域而亲密无间,所以我们保留叶阿留下遗言的权利。”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祭司仰起头,眼神忧伤地看了一眼叶阿。
叶阿双臂被长长的锁链拴住,分向两边,他很坦然地拘在铁架中央。这种方式只是单单将他固定住,没有折磨他,这是处刑者对叶阿的最后善意。
“尊敬的祭司,我很感激您能给我一个留下遗言的机会。我深深牢记您的善良,七年前,您曾宽恕过一个犯下异端之罪的少年,我为您的仁慈永怀敬意。”
“当然我也尊重您对我的定罪,但是……我并不承认我有罪。”
此声一出,周围一片哗然。
“你在说什么叶阿!你放跑了海耶拿!以后会有更多海息效仿你的做法,你明知道海息天性善良,而虫族狡诈擅长欺骗。那些虫族只需要卖卖惨,多讲几个故事,海息就会上当,会不愿播种,会像你一样将他们放跑回家!到时候深海没有海耶拿,就不会有新海息,我们种族就会消亡,你敢说你没有罪!”
“是谁让海息变得如此天真?是谁剥夺他们接受知识和思考的权利?是谁让他们空长体格却不长大脑?是你们祭司,是你们以神为名,对海息施行豢养的祭司们。”
“你!住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很清楚我说的一切,这是我坚信自己没有罪的基础。”
叶阿年轻的眼睛燃烧起两团幽暗的火。
“你们……”他的视线很缓慢地扫过旁观的每一只海息和海耶拿,他们穿插聚在一起,外形相仿,亲密无间,甚至区分不出来到底谁才是外来者。
“你们听好了,虫族以援助之名实行侵占之事已成定局,而你们周围的雌虫们,也不过是无法自主的棋子。”
“我们生活在虫族的废水中,迟早有天,整片海域都将属于他们。”
“所谓援助,不过是另一种慢性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