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到这里,沈槐安上唇微翘,露出讥笑:“最可笑的是,我妈知道这个事情也毫不在意,甚至想用这个借口离婚,但因为当时两家的利益牵扯很深,我外公又觉得男人在外逢场作戏很正常,还是不同意离婚,我爷爷也考虑到我,不同意离婚。”

“再后来,关敏怀孕了,这件事不知道怎么的就被我妈知道了,我妈的家里人也都知道了,我外公雷霆大怒,觉得被沈家蒙羞这才松了口。”

“我不知道他们后来是如何协商的,反正商人间无非就是那些算计,最后在两家的默许里离了婚,我爷爷考虑到我,在他们离婚时提出的要求就是:即便离婚后关敏和他的孩子,也就是沈檩樾,不允许他们进家门。”

“在沈檩樾没满周岁之前,一直姓关,具体叫什么我不知道,他现在的名字是我给他取的。”

一直安静听着的人,到这里彻底坐不住了,脸上写满诧异,激动地替他抱不平:“不是,你爸和你后母怎么想的?让你给同父异母的弟弟取名字?”

对上沈槐安似笑非笑的眼神,他闪过荒谬的可能性,猜测:“难不成他们母子能回沈家,是你……?”

“嗯。”修长的睫毛根根分明,很好地将沈槐安眸底的情绪掩藏:“在他刚出生不久,我偷偷见过他。”

穿着白色病服披头散发的关敏,满脸都是已为人母的喜悦和蔼,望着在襁褓里包裹严严实实的沈檩樾,她眼底散发的关怀和慈爱即便隔着一道玻璃窗,少年时的沈槐安也看得分明。

他的母亲潘女士在生他的时候,也这么开心吗?答案大致是否定的,因为他的名字就注定了他生来不被期盼的命运。

犹豫了很久,即便他的家庭从一开始就是支离破碎的,关敏算不得真正意义上的第三者,却也是彻底打破他幻想,让他认清现实形式上的第三者。

他始终无法对后母所生的孩子心生怜爱,但他却对无法拥有完整家庭的孩子生出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