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向年上身穿着休闲皮夹克,下半身淡蓝的牛仔裤,配上一双白色的运动鞋,立在通往阳台的玻璃门框上边,让进门的陆宇宁微微一怔。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顾向年这样的装扮了。
从开始接手外祖的公司开始,顾向年就刻意把自己往成熟里打扮,要么西装革履,要么风衣皮靴,让人忘了,他也不过二十二岁又三个月大。
本该怒气横生,在见到带上五分高中懵懂稚气旧影的爱人后,胸腔里只有似烟如絮的哀愁,堵塞住所有能让陆宇宁畅快呼吸的孔隙。
他顿下脚步,转身轻轻合上木门,低头的一瞬间,千思万绪从脑海里翻过,忽而又都化成了流云,隐匿于渐渐黑暗的天穹。
“回来啦,都大四了,下课还这么准时的吗?”
顾向年语气故作轻快,指尖旋转的篮球噗通掉在地上,仿佛半个月前的争吵,两周的别离,空白十数日的通讯,都不存在一样。
他们依旧是亲亲蜜蜜,会在天色昏暗看不清人轮廓的傍晚,牵着手慢慢踱步在江边的情侣;依旧是无话不谈,两天不见,就能握着手机,在被窝里絮絮叨叨重复琐碎小事的爱人;依旧是冰天雪地,孤独旅程中依偎相守,互相温暖的两只脆弱小动物。
可这一切都已经变了,所有的爱与期盼都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久到别人该用一生去体会的失落绝望,沮丧悲哀,陆宇宁都囫囵地用几个月的时间吞了下去。
“顾向年,我想和你谈一谈。”
陆宇宁没有让心尖扎了一针后冒出的酸涩继续蔓延发酵,他只是如同往昔,放下书包,走到那个让他心跳不止、脸红不止、迷恋不止的男孩的面前,淡然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