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两手在身上的围腰蹭了蹭,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恨恨地说:
“你弟弟?你又不是不晓得他那个性子,啥子事交给他办妥过的?除了吃喝打牌,其他别想指望他。我说老陆,你到底心不心痛你女儿哦,从心好不容易过年放假回来一趟,你连她最爱吃的白砍兔都不愿意去买,是撒子爸爸哟!”
川渝男人最怕老婆念叨起来,陆卓然耷拉着耳朵,走到大门口的衣架旁穿好厚重的外套,唉声叹气了半天,终究不敢违拗老婆的旨意,冒着寒风出了门。
陆宇宁帮着伯母打着下手,有些不适应过年闹哄哄的气氛,和母亲两个人过久了,家庭的印象都是安安静静的,只有过年的时候,热情奔放嗓门又大的伯母,张罗起宴席的时候,整个陆家才红红火火起来。
前几天从云山的外公老家回来,陆宇宁因为直面了死亡而心情低落,今天一早来到大伯家,才渐渐走出了阴影,开始享受过年的氛围。
因为是离异的媳妇,母亲没有一同过来,而是和舅舅一起去照顾外婆了,只让陆宇宁捎了些年货给老人,权当尽孝心。
“小宁啊,你看看,是不是你大姑妈他们来了,我怎么听到青青的声音了耶?”
炒着回锅肉离不开身的伯母郁红梅垫着脚,想从厨房的窗户望到外面,找寻客人的身影。
陆宇宁大闲人一个,自然承担了接客的责任,听郁红梅这么说,连忙走到门廊旁,打开防盗门,张望了一会儿。
大伯家住一楼,还附带了一个小院子,里面种了不少花花草草、小葱薄荷,当初为了方便家里的老人出入,才特地选了这里,所以一眼就能望到外面小区的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