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顾向年有一副好皮囊,五官立体,却不显得刻薄突兀,神色疏离但也没到拒人千里的冷漠。
这样的人,从小就被女孩子追捧、男孩子信服,也很正常吧。短短的几天,就靠着篮球和数学让班里的同学肯在出现的矛盾的时候为他站出来说话。
陆宇宁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太狭隘了呢。
自己不再是懦弱自卑的小飞机,而眼前这个人,或许也成长为了不那么霸道恶劣的小班长了。
因为孩童时期的无知,而对一个人盖棺定论、恶语相向,难道不是另一种愚见。
可他就是那个频频伤害自己的人,他就是害自己家庭崩裂的顾向年。
甩了甩天使与恶魔激烈交锋的脑袋,陆宇宁抽出一张画图用的白纸,没有多做描述,只简单地表达了歉意,便折起来递给了同桌。
他不想让顾向年知道自己还对曾经那些黑暗的记忆无法释怀,不想让顾向年再次提起那些未能如约的会面。
忘记,就是对他最好的恩赐。
如果主动和解,就能让顾向年不再追根问底,那么就让一切从现在重新开始吧。
顾向年拆开白色的纸片,上面娟秀的方块字不带情绪地描述了误会的经过,末了,只剩下三个简单的汉字。
“对不起”
他嘴角的浅笑渐渐传到眼底,果然,他的小飞机,还是那个心地纯良的小男孩。
侧目去看当事人的表情,陆宇宁却只留给他一个低眉敛目的侧影,沉静得如同寺院壁画上斑驳的伎乐天,明秀却不含谄媚,令人目眩神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