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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宇宁捂着眼睛,生怕哪位姑婆跑出来问他怎么突然有了个弟弟。

还好十二点一到,宾客们都忙着大快朵颐,陆尔然夫妇再怎么作妖,也掀不起水花来。

只是可怜了陆宇宁,被陆尔然逮到,帮他端着一盘子红酒,挨着桌敬酒。

听着爸爸不停地吹嘘自己正在和人合伙做生意,又认识了什么镇长,又和哪个厂长拜了把兄弟,酒劲上来,直说自己发财翻身指日可待。

可亲戚们哪里不知道这个满嘴跑火车的人的尿性,甚至还有几家借钱给陆尔然周转被坑了的表亲直接出言讽刺。

只是陆尔然喝得昏天暗地,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更别说分辨话里有话的扎心之语了,只当别人是在奉承巴结他。

酒过三巡,该躺下的都躺下了,妇女们围在一起交流最新的八卦和育儿经,陆宇宁找了个位置坐下,擦拭着沾了酒液而有些黏腻的手指。

大伯从人群中走了过来,扶着一个满身酒气的中年儒雅男子。

陆宇宁认出了喝醉的是自己曾经的物理老师,后来调任到高中部招生处任职的周主任。

当初周主任作为下乡的知青,刚好被安排到陆家借住,后来知青返城,周主任因为已经在江城有了妻女,便落地生根,留下来在青山中学任教。

一个外地人在江城举目无亲,许多时候遇上难处都是陆老爷子出面照拂,周主任因此十分感激陆家的人。

陆宇宁曾经初中物理成绩总考全班第一就是多亏了这位老师开小灶补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