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话,老人家说的又缓又慢,一字一顿,像是在对以前的顾承说,又像是在对现在的顾承许诺。

所以,他要好好吃药,多多锻炼,争取多活几年,为顾小承找到下一个家之前,他不想散,也不能散。

最后一句话落下,病房里一时陷入了窒息的静谧,只剩下顾铭的画笔划过纸张,留下规律的沙沙声。

不久,那沙沙声也停了,顾铭吹了两下画纸,上面是顾承安静的睡颜,但这一次,身后多了几个人。

有他,有爷爷,有黎江,还有只……看起来傻乎乎的大狼狗,更傻的吐着舌头。

只是这些,画的都不如顾承精细。

破天荒的,顾铭这次画完,没有留作私藏,而是主动把画放在了顾承床头柜边,用一个苹果仔细压住。

如果这些人出现,哥哥能开心的话,他会再忍着讨厌的心情,多画几张。

房间里,爷爷又累睡了过去。

盛夏的天说变就变,不经意间,移动的乌云已经遮住了皎白的光,狂风突起,大雨骤降。

微潮的空气里,顾铭终于搁下画笔,起身往外走。

眼看着人出门,谢祈年也快走几步,跟了上去,在越过医院的走廊时,伸手直接横在了顾铭眼前:“铭哥去哪儿?”

顾铭鄙夷的瞥了他一眼:“练枪!”

“练枪?这么急吗?”谢祈年轻笑:“这可没有靶子,你拿什么练呢?”

顾铭刚要迈步,又听对方幽幽道:“顾弋的尸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