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能理解,父亲的忠告,石广延的质疑,出发点都是她的利益和幸福,但这让她更加心痛。
因为真的没有一个人在乎沈平萧的苦衷。
所有人只看到她的等待、她的忍受,却不知这一切,都是双份的。
每次沈平萧对她欲言又止的道歉,每次他舍不得挂断她的电话,他其实比他们任何人更不想让颜辞承受这一切。
“我是不会逃的。”
心里想着沈平萧,她的眉眼都不自觉得温柔下来。
石广延能清晰得看见她的情感化形在她的唇边、眼角、眉峰,那是他自相处以来,从来没在颜辞的脸上见过的东西。
那一刻,他才真正明白,他用一些班门弄斧的小伎俩,妄图钻空子,是有多不自量力。
“对不起,当我什么都没说。”
他起身离开病房,靠在医院走廊的栏杆上,捏了捏眉心,眼皮沉到根本抬不起来。
颜辞当天就从医院回到了酒店,只是医生叮嘱不可操之过急,先静养几天再慢慢恢复日常活动。
石广延就算不知道细枝末节,也担心她会一直沉浸在糟糕的心情中无法自拔,但是她在静养一日后,就恢复了原先的精神样貌,又提着样本箱投入勘察中,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孙教授也经这么些时日,适应了高原较为稀薄的氧气空间,投身科研事业。
三人在怒山山脉上留下足迹,带着成果回到汉城,一晃已经过去三个月。
除夕夜,万家灯火长明,冬都过了一半。
颜辞打开笔记本的记录页,上面画了许多“正”字,她提笔给那少了一横的“正”字补上一笔。
那是沈平萧离开的时日,今天刚好是第五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