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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电话响起,他看了眼,接起后寥寥应付了几句便挂断。

再次望向病床方向时,却发现程栀竟然已经醒了。

素雪的美人面上失血过多显得苍白无力,一双剪水秋瞳没有焦距般似乎刚刚睁开,却在对上他的视线时骤然闪了闪,随即变得明亮而、充斥了他读不懂一般的欢喜。

裴弋只觉得心下仿佛被什么力道轻轻刮了一下,盈满了酸涩的心疼,这种感觉有些陌生。

他忆起昨夜两人的不欢而散,以及约好的今日离婚,在原地定了三秒,还是上前。

“感觉怎么样?”他接了杯温水行至床前,微微俯身。

程栀便动了下身子,感觉到全身发疼,尤其是头部,她有些迷茫般眨了眨眼,语气软绵而委屈:“疼,哪里都疼。”

裴弋握着水杯的手一紧,看着程栀发白的嘴唇,动作轻柔地将人扶起:“左腿骨折、中度脑震荡,需要住院观察一周,但是你是舞蹈老师,伤筋动骨一百天,我给你请了三个月的假。”

他少有照顾人的经验,干巴巴说完病情之后难得觉得自己嘴笨。

好在程栀似乎并不在意,顺着他的力道微微支起身子,乖巧地抿了几口水。

裴弋松了口气,收回水杯,直到此刻,一种感同身受一般的劫后余生涌上心头。

“你饿不饿,我……”

话音未落,他突兀感受到衣袖上似乎传来微小的力道。

他顺着力道垂眸,看见程栀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眼神却明亮灿若星辰,刚刚喝过水的唇瓣带着几滴晶莹的水迹,抿开一个有些羞涩的笑意,竟是正好将双手攀上他的颈项:“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