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盛意这个马甲。”
高见阳懒懒散散往阳台栏杆上一靠,“你怎么打算的?等以后再告诉他?”
“这么开心的日子你提这做什么。”她微微蹙眉,不大想和别人剖析感情方面的事。
关于她身份,说不说其实就是一句话的事,但她并不希望她说出去以后,某天意外发生,徐砚舟还要再面对一次盛意又死了这种事实。
事实上对于姐姐记着自己这事,她也是既欢喜又痛苦,因为她无法确定未来如何发展。
是死,是活,是顺利,是失败?
唯有她踏踏实实去走一趟,方才知结果。
高见阳饶有兴致盯着身旁拢紧眉头的人,一会,他出声继续调侃。
“你在害怕,这么多年我再没见过你害怕的样子,只有那一次。”
论高见阳对周意的印象,再没有那次更深刻。
年仅八岁,她穿着依稀看得出是国内品牌的破旧衣服,黑黄脏臭的衣服上沾有不知残留多久的血痕,她的脚趾从烂鞋子里伸出来,她瘦小的手臂和拳头上尽是擦痕,一头长发也被剪得乱七八糟,落魄可怜得与流浪汉无异。
饶是这样狼狈,纵然微微颤抖的身躯出卖她的恐慌,在她跪下祈求他父亲时,背脊依然挺得笔直,有条不紊地交换条件,简直不像个小孩。
她对着他父亲说:“你儿子是我救出来的,我不要钱,我也不跟你回去,你只要把我姐姐送回去就好。”
那是高见阳第一次见到她害怕,她害怕他父亲会拒绝她而止不住生理反应的震颤。
收回思绪,高见阳语气淡淡:“当年你和沈宙两个半大小孩,给手臂比你们头都粗的绑匪设陷阱时也没见你露出这种迷茫的表情,周意,你在怕什么?”
好似被他戳中内心痛点,周意眼神倏然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