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绥迟疑点头,但眸色沉静,似乎只因为聆听这个动作而显得郑重。
“我以前并不在海市的福利院。”乌灵手肘撑在自己膝盖处,纤细手指托着脸,姿势很放松,神情有些回忆,“我在一个县城里,那个地方比较落后,院里设施也比不过大城市。院长总是很忙,有时心情不好就会黑着脸。”
乌灵眼尾微弯:“那个时候的我不太能理解她,所以总是坐在屋檐底下呆呆地望着天空。天空会飞过很多麻雀、燕子、鸽子,翅膀呈弧形,从眼前咻地一下飞过去。”
“你问我在想什么,我在想什么时候才能像鸟一样自由自在,什么时候才能逃离这种被困住的生活。我想去墙的另一面,去自由地生活,去追寻自己的模样。”
记忆中的那个地方总是灰蒙蒙地盖着一层沙,就连院长把孩子们提溜着摆在客厅里的行为都显得格外面目可憎。
她是一个人,一个会思考会说话的人,为什么要像商品一样在大人面前卖笑。
所以她总是板着脸,院长看她这副模样,很生气又很无奈。毕竟乌灵小时候长得很好看,眉眼钟灵毓秀,眼睛又黑又大,澄澈而明亮。
可她仇视般看着来领养的大人,谁也不会想着领养一个孤僻又怪异的孩子回家。
乌灵唇边溢出一丝无奈又自嘲的笑意,少时生出一身反骨,总是埋怨这,埋怨那。
她微微喟叹:“我那个时候很不听话。”
可院长也没有办法,县城里的孤儿院养了那么多孩子,资金层层克扣下去,就只够糊口。她没办法把每个孩子都照顾好,只希望他们都能找到好的家庭,所以在大人来临的时候,总希望孩子们都懂事又听话地笑起来,费力地“推销”他们。
可能院长就是不善言辞,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对他们更好。
长大了才想明白,可她回到那个县城时,县里的孤儿院已经重新划分,归为城市直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