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扑哧笑个不停,对不住,到底没憋住。
白清胧:“?”
小川:“苏公主一定会喜欢的。”
“谁要她喜欢。”白清胧声音一下子变颤,像一滴抖落在烈日下的水,“本宫打扮为取悦自己,不给常福宫丢脸。”
小川附和:“嗯嗯嗯嗯。”
白清胧:“???”算了。
不想事实越描越黑,回过头,岁悠宫就在十几步之外。
她咽了咽喉咙,挺直腰背又紧张地挽了下头发。
继续走着,空气中北海银鱼的味道越发浓烈,如果说,春天在一般人记忆中是经冬第一条解冻的河,是凝有薄霜的第一枝迎春花,是某个突然醒来后不用再穿棉袄的清晨。
从今往后,春天在白清胧这里——银鱼汤混杂青苔的香气。
小川看出她的紧张:“殿下,你的额头全是汗,要不要汗帕子?”
“穿多了,散散风就好。”
白清胧随意拿袖口擦了擦,为了显得身材纤细,没带汗帕子,只有颇为单薄的春裙收束这份小私心。
小川这次忍住笑:“是呢,今年春天似乎比往年热。”
恍惚之间,冬天到春天眨眼完成轮换交替。
一切变化如同没有线缝的衣裳,年与年之间无缝衔接,冬夏的间隔在时光里缩短,短到正如从脚下到岁悠宫十几步的距离。
门上铆钉崭新,铜环近在眼前,以往白天岁悠宫从来不关门。
人已至此,白清胧硬着头皮对小川说:“你去敲门。”
平常小川手劲儿大,现在憋笑放下东西,轻柔地敲了好久却不见人应。
“殿下,好像没人。”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