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殿内一片安然,龙涎香的余韵悠悠围绕女皇一个人,偌大的正殿除了她一个呼吸着寂寞,再没有旁人。

黄金铸就的香炉袅袅青烟正浓,凤凰头打造的炉盖被揭开放到一边,纸片燃尽留下的黑灰堆在炉里,和未燃尽的盘香混在一起分不清哪是冷哪是热。

女皇俯身在书桌前执笔,洁白的宣纸上反覆出现一个日期,月日不变,只是年份回溯到过去——

她最心爱女人离去的那天。

今天是她的忌日。

这些年女皇明里暗里收过不少像她的女人,有的气质雷同,有的出身相似,有的眉眼肖状……心里因为她死去空出的那块地方不断填进新鲜的气息,但那些气息跟风一样,吹过就散,留下的空白更显荒芜。

女皇数不清多少年没有牵过温暖的手,即使在春夜,她也开始觉得漫长难熬。

近年大燕开疆拓土,武力碾压周围的国家,她的麾下百万雄兵无坚不摧,精锐的军队能够征服最遥远的海角,但她只能一个人独享这种欢愉,在也没有人陪她一起笑。

也没有人问她,你辛苦吗?

多少年没有人叫过她,你。

她活得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神,每日承载国家大任,在朝臣眼里是无所不能的皇帝,在妻妾眼里是顶天立地的倚靠,在儿女眼里是严肃强大的母皇,所有人都找她索取,索取权利、希望、金钱……和爱。

几十年没有人把她当做一个女人看待。

只有那人,会给她打伞,会给她细细地擦头发时大胆亲吻她的耳骨,亲着亲着又小力磨咬,咬完之后还会调皮问。

“姐姐,你怎么不叫,我咬得不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