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胧她们一行人到达日光城时正是晌午,日光城上方的天空满是密不透风的阴云,黑暗笼罩在目光所及的任何角落,曲起手臂勉强使用薄薄的风袍挡走肆虐的风沙,说话声隔着半米便湮没在空气中听不清楚。
由于太黑,几人想法设法终于吹亮火折子勉强看清竖在风沙中的地界石。
苏宓彤凑近石碑,一边用手触摸一边连猜带蒙才读出几个斗大的字。
“日光城,入城则生死自定,富贵由命。”
她手指触到的字迹显出年久浅淡的痕迹,日光城的地界石常年受到风沙侵蚀,最外头的字体早被砂砾一层一层磨得明灭模糊,可即使那些字迹再浅再淡,几十个苍劲符号传递出的信息,仿佛仍然带着某种慑人的恫吓和无情。
它有关生死的警告,给贸然来这里的外城人当头一棒。
苏宓彤在继续蒙读地界石,拴好马匹的白清胧扯住斗篷盖在头顶,磨人的沙子却长了眼睛似的不断吹进衣衫里,粗粝异物摩擦到肌肤的不适伴随耳旁呼呼的浓风吹得人头脑发胀。
她弓起背,探头看见苏见雪的衣袍被狂风吹得翻飞不止,憋气快跑几步靠近苏见雪,斗篷自然而然地罩在苏见雪身上,自己白皙的小脸被呛得通红。
“咳咳咳,怎么进去?”
紧闭的大门横在两人身前,门上的铜钉早就变色剥落得七七八八,不用敲门就知道那边肯定没有人应答,乱舞的砂砾像逃出铁笼的猛兽一浪一浪猛击在门板,门钉与门环被风声敲得咚咚直响,如同惊雷破空。
就算她们敲断手都不会有人理睬。
斗篷保护的苏见雪连日以来没有休息好,白绢覆盖的面庞呈现出些许倦色,没有归宿的狂风从天际和四面不断涌入,逆势如同洪水的狂风抬起那方轻柔的白绢,苏见雪精致的五官直白暴露在白清胧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