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诗邈从来没这么着急地想要打开一个门。
躺在一个廉价的床。
别墅很好,卫生干净,整洁,舒适,但不如赤道薛桐给她买的那个床垫。智能床垫总能解决主人的身姿需求,及时调整高度和起伏。不像现在,她只能往下塞枕头,感觉任何位置躺在这个床上都不舒服。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薛桐捏着人手,外面是一片月光海。
“当然。”陆诗邈。
“在和你做—”
“好的,那个爱就别说了。”
薛桐听不得,她总觉得让小孩说出口,会让人听起来变的很脏。她暂时不知道如何面对,对面的人会把她弄上天。
什么天。
金黄丰沛的秋天、涌过全身的春天、四处燎原的夏天、共赴巫山的冬天。是闯进八号风球里的闪电,包裹着黑夜里她们对视一眼的那天。
薛桐月光下看着陆诗邈染红的脸,那颗薄荷不是危险的幻影,她想起陆诗邈说的那些话,她想如果有人也是这样捧着小孩的脸,指尖察进她的发,吻她的嘴角,让她趴在桌,车里承欢叫喊,那她一定会剁了它们。
不管是什么。
她定要撕碎这些垃圾。
哦,所以今夜此刻的她带着心存侥幸。甚至她心甘情愿扳起自己的腿,和那些梦里的自己一样,她轻易又熟练地如同上膛扳机,脱下身上的光影。下周是忏悔星期二,就让她做大斋薄饼之上的那颗黑樱桃。让她躺在干邑白兰地中,用作献祭的点燃,成为众神喉中永远的大忌大秽,不垢不洁。
“陆诗邈。”她彻底失控地落泪,指尖攥紧那些发丝,声音抑制不住的颤抖:“你不要…你过来好不好。”
薛桐拍人耳朵,不停。于是改成轻拍,后来改成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