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时,他便知道自己得了心疾。
所有人都劝他安心当个寻欢作乐的公子哥,横竖他还有这样显赫的家世,无?论如何都能在京城有一席之地。
但裴景琛却偏不按着最平顺的路走。
他咬牙执剑,与数次将?他折磨昏的病痛对?峙,练武练出一身青青紫紫的伤痕,就?回房温书。
等痛感减轻,少年拿起剑又?是一场不要?命的折磨。
恒国公虽把他接到了雍州,却从不许他领军打仗,一个重?要?思量就?是他身上?并不稳定的病情。
最接近死亡的一次,正是五年前北狄人将?大周俘虏尽数斩杀时,不仅杀了俘虏,还将?彼时的尸体绑在战马后,还骑马在两军交峙的河对?岸挑衅。
在众位将?领连夜思索对?策时,他们的少将?军却径自带了五百轻骑,夜半急行军,绕过托木河,烧了北狄人的粮草营,斩杀敌军三千人。
他亲自为大周死去的将?士报了仇,打赢了这几乎毫无?胜利可能的一仗,回营后,恒国公却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发怒。
裴少将?私自带兵出营,被罚三十军杖,可他还没来得及领罚,就?毫无?预兆地吐血昏了过去。
他睡了很久,久到军中?的所有人都不再?抱有他会醒过来的希望,就?连恒国公和一直为他调理身体的叶老大夫,都宛如槁木。
但他还是醒了,在秋风吹过西北大地的第一天,火烧云如血一般,浸染了整片辽阔的天空。
那个全军上?下真心实意尊称一句“少将?军”的青年彷佛只是睡了一大觉,走出军帐时伸了个懒腰,眉眼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