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知为何,她心中始终忐忑不安。
秋棠端着累丝熏炉走进来,放在一旁的黑漆木架上,见她不动,又柔声催促道:“小姐在想什么这般入神??时候不早了,小姐安寝吧。”
她一面?说着,一面?又从内间的立柜里抱了一床湖蓝色滑丝薄被,动作利落地铺在了架子床上。
秦姝意仅着一身雪青色的中衣,按捺住心头莫名的慌乱不安,乖巧地躺在了床上,整个人缩在了锦被里。
秋棠见状轻笑?,“现在已?经是三月了,小姐还裹得这样严实,也?不怕捂出一身的痱子。”
说完她也?不再逗留,放下了床榻旁的条纱帐子,吹熄屋中的蜡烛,慢慢地关?上门,退出了屋子。
秦姝意脑中的弦却被骤然扯紧,三月?
如果她没记错,去年恒国公在雍州已?经同北狄恶战一场,两方这场战争斗得久,军饷粮草一日比一日少,军情也?就一日比一日更紧急。
恒国公心灰意冷,弃爵回乡后,雍州就成了一个无主之城。
后来萧承豫登基后,雍州的守将?就日日往京城递信,哭诉城中百姓一边要交着税,一边还要与这群不知归处的士兵周旋,食不果腹、民不聊生。
萧承豫一开始还安慰几句,可他自己刚登基,龙椅尚且没坐稳。朝中大臣又对他这个人微言轻的三皇子颇有微词,故而后来再收到雍州的信时也?动了怒,只当没看?见过。
秦姝意双眼直直地望着头顶的床帐,心里却涌上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身上的锦被。
粗略估算,也?该到了他去扬州收盐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