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音音院中,皇后派来的人正在布置新房。苏音音忽然明白了皇后让自己称病修养的用意,她是因为病了才没和太子圆房,而不是太子对她不喜。
苏音音心道,还好她沉得住气,上次没去找太子,惹恼了姑姑,哪还有今日的体面。
体面……苏音音心头一凛,她竟把这当成体面了?嫣红色的蜡烛,嫣红色的纱帐和被褥,嫣红色的婚服……这哪里是体面?她堂堂国公府嫡女,皇后的亲侄女,未做成太子妃,只能被以妾氏之礼相待,这压根不是体面,是羞辱。而她刚才,竟沾沾自喜将这当成是体面?
苏音音感到一阵晕眩,手撑在身旁的花架上,花架一个不稳,上头摆着的青瓷花瓶掉落在地,碎得四分五裂。看着碎了一地的瓷片,苏音音觉得这不是好的征兆。
一旁的宫女忙上前扶着苏音音,另有宫女则赶紧收拾掉碎瓷片。
“良娣,您身子不舒服吗?要请太医吗?”宫女问道。
那边正在布置新房的宫女闻声正朝这边看来,苏音音狠狠地瞪了扶她的宫女一眼,将她的手甩开道:“我不小心嗑了一下罢了,哪里不舒服了,莫要胡说。”
宫女反应过来,忙吓得跪地道:“是奴婢说错话了。”
今日好不容易太子要来了,她再把握不住机会,日后姑姑肯定不会再管她了。别说她身子已经好了,就算她还病着,也不能错过今日之事。见宫女怕得厉害,苏音音担心皇后知道了,以为她苛待宫人,便柔声道:“好了,起身吧,我知你是关心我。”
宫女胆战心惊地起身,苏音音觉得她碍眼,便找了个由头将她打发出去了。
房中装饰一新,瞧着也是一派喜气,到了晚上那嫣红色也越发像正红。苏音音换上嫁衣,端坐在床边,等太子过来。她心中惴惴不安,从定亲以来,太子是怎么对她的,又怎么对太子妃的,她心知肚明。太子心里没有自己,从未将自己当作他的良娣,他钟情于太子妃,眼里心里只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