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换了三块湿帕子为宝言擦手,宝言挥手让侍女退下,捏了一块杏脯放进嘴里,又给两个侄儿一人喂了一颗。姑侄三人,慢慢悠悠地边吃边往演武场旁边的亭子走去。
玉蘅看着儿子跟在宝言后头,仰着头等他姑姑投喂吃食,摇头道:“今日这早课,又叫他们逃了。”
璇薇笑道:“逃了便逃了吧,不差这一日。”
玉蘅道:“也是,趁现在跟他们小姑多亲近亲近,宝言也不小了呢。”
贺宝言今年十七,寻常人家这个年纪的女孩儿早就定亲了,宝言的亲事却一直没定下。也有一些勋贵人家的女孩儿们没定亲,是因着宫里的太子和三皇子还没定亲,但贺家不是。
宝言当年舌战群芳,拳打六少;贺家大闹国公府,又把定国公告到御前的事,在京城传了好些年,等闲人家可不敢娶他们家这个宝贝闺女。
寻常人家不敢上门说亲,忠勇侯夫妇和宝言的兄长们又舍不得她出嫁。
至于宝言自己,她简直忘了女孩儿家到了年纪要出嫁这事,每日痛痛快快地玩乐——春季里她就踏青放纸鸢,夏季她敢到荷花池凫水,秋日她就去城外自家的庄院里爬树摘果子,冬天她也不怕冷,下雪就堆雪人,还和兄长们打雪仗。她从不烦恼,没有忧愁,她每日开心。
宝言的亲事便这么一直拖着,阖府倒没一个人为这事急的。
璇薇对玉蘅笑道:“你可别多嘴,广孝回头跟你急。”
玉蘅直点头:“大嫂说的是,别说我家广孝,世子、还有爹娘,我看全家都不想宝言出嫁呢。”
璇薇笑道:“要不我怎么这么羡慕宝言呢。”
“大嫂这么说着,我也羡慕了。不过宝言不出嫁也好,我也舍不得。”玉蘅笑道。
可不是么,璇薇心里也舍不得呢,也不知宝言最终会花落谁家?总归要门第相当,家风开朗的人家才好。门第太高,规矩太多的人家,肯定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