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浠忱不免变得坐立不安起来,心里更是后悔应该在上台前给南奚打个电话的。
不过她这心不在焉的样子落到其他有心人眼里就成了另一副模样。就比如喝了咖啡后的肚子疼。
“你是哪里不舒服吗?”说话的是一位十八九岁左右的男生。
明明是关心的话,落到纪浠忱耳朵里就是那么的假惺惺,甚至还有丝难以抑制的幸灾乐祸。
纪浠忱冷眸朝他看去,是一直把她是为强劲对手的第二名。
薄唇掠起抹嘲讽弧度,纪浠忱也不怕和他撕破脸皮,直言不讳道:“咖啡挺不错的。”
男生面上一僵,眼神变了又变,最后恢复成谦和虚伪的笑,“是吗,你喜欢就好。”
纪浠忱冷笑,“我有说我喜欢?”
男生往旁边坐了些,意味深长地说:“你会喜欢的。”
很快,轮到纪浠忱上场。
在坐下前,纪浠忱望见那两个位置依旧空着,敛眉深吸口气,在短短几秒内调整好状态,纪浠忱手腕下沉,弹响了第一个音。
虽然这首曲子纪浠忱是第一次弹,但在心里她早已弹了千百遍。
若说唯一遗憾的,便是她没在现场听到了。
琴音随着细白的指尖蹁跹而起起落落,音调也在低高间转换,时清悦悠扬,时沉重低缓,似少年珍藏于心底暗恋,纯澈又无暇,炙热又小心翼翼,带着满心难以启齿的苦涩。
在几秒的停顿后,琴音蓦的变得轻缓起来,像平静无风的湖面,美好又宁静。
到此,琴音戛然而止。
纪浠忱缓缓起身,弯腰鞠躬,直到退场,震耳欲聋的掌声响了很久很久。
走到后台,纪浠忱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助理要手机。
一拿过手机,纪浠忱就迫不及待的看上面有没有收到什么消息或者说是未接电话。
很可惜,什么都没有。
压着不安,纪浠忱给南奚打了个电话过去。
铃声响了很久,最后因为长时间没有接起而自动挂断。
纪浠忱一怔,又接连拨了几个都没有被接通。
心底一慌,纪浠忱连忙拨下赵院长的电话。
一阵刺耳的“嘟嘟”声后,在临近挂断时,电话终于被人接起。
“喂,你好。”对面的声音很陌生。
纪浠忱晃了下脑袋,涩声开口:“你好。”
“这里是xx医院,请问你是伤者家属吗?”
对方的普通话很标准,吐词清晰,可连在一起纪浠忱是一个字都听不懂。
“是这样的,他们在xxx路口发生了严重车祸,目前我们正在进行紧急抢救,伤亡情况还未确定,请你做好心理准备。”
“喂,你还在吗?”
“喂……?”
大脑晕眩得厉害,耳鸣声一阵接着一阵,纪浠忱胡乱掐断电话,双腿一软险些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