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谢贵侍单独说几句话, 你不必跟过来。”
瞧如意的脸色, 很有一些担忧, 但终究是听他吩咐, 领着那不断求饶喊冤的宫女走远了。
待到四下无人,顾怜才轻声开口。
“协理六宫,是萧昭仪的职责,原不是我分内之事。只是眼前这般情状,怕是萧昭仪也不敢擅自决断。陛下今日去了刑部衙门,要等她晚些回宫,才能处置。”
他道:“你是愿等到陛下回来,当面陈情,还是想先与我说几句?”
谢江楼看了看他,又看看如意领那宫女远去的方向,竟微微笑了一笑。
“顾君还有心给我留着体面,多谢你。”
顾怜没有说话,只垂了垂眸。
早前,他曾因为许清焰一句也不推辞,便纳了谢江楼,而当真与她吃过一回醋。
但是转过头来,对这名少年本人,他却并没有什么芥蒂。
不过十五六岁,比他当年初入后宫的年纪,甚至还要小一些。
瞧当日席间,太后开口要将他塞给许清焰时,他茫然无措的模样,大约入宫一事,也并非他本意。只是世家利益的牺牲品罢了。
既非自愿奉圣,那有今日之事,也不算太难以理解。
同为男子,他并无意与对方为难。
只是……
他望着那张过分年轻的脸,斟酌了片刻如何开口,颇为不忍。
“此话本不该我说,但你当真是有些糊涂。”
他轻声道:“你入宫之前,出身也极高贵,好好的男儿家,如何会与一名粗鄙宫女,走到了一处。”
谢江楼猛一抬头。
顾怜还以为,他年纪轻轻,与人两情相悦,一时听不进话,要急着驳他。
却不料,对面怔了片刻,忽地一下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