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又有什么用。”
他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对方。
“莫非躲过了今日,还能躲过明日吗?”
沈兰溪漂亮的凤目,被树影遮得有些斑驳。
“你这样有胆量。”
“不,沈君谬赞了。”
他淡淡笑了笑。
“我是一个最没有胆量的人。”
“若不是因为贪生怕死,我当初又如何会从为先帝殉葬的队伍中,强行脱逃出来,求陛下救我,让人指着脊梁骨议论,留祸水骂名。”
“假如可以,我一定会诚心诚意地问你,我虽受宠,却不曾有大的错处,十分得罪过你,你身后究竟有何人,出于何种目的,非要除我而后快。”
“可是你会答我吗?或者说,你能答我吗?”
他在对方微微怔忡的神色中,从容不迫。
“所以,我除了打起精神应对,也别无选择。”
沈兰溪静静地看了他很久。
久到岸边的柳叶,都打着旋儿落进了河水里。
“是我低看你了。”他道,“若你我是在别处相遇,倒未必不能是闺中好友。”
“沈君怎么说起笑话来了。”
顾怜只笑意平静。
“你今日见我,究竟是想做些什么,便快些做吧。稍后陛下议事回来,我还要在旁伺候的,不便太耽搁了。”
“……如此,也好。”
眼前人轻轻叹息了一声。
顾怜既敢来,心中便是有预备的。
他并不如何惊慌,只静等着瞧,对方究竟会作何举动。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