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身边人道:“我有一事,在心中思虑良久,却迟迟没有机会开口。”

“沈君见外了。”

“前番让你受了委屈,你心里可曾怨我?”

顾怜冷不防,怔了一下。

对方说的,是上回家宴后,他被人陷害,险些扣上一个秽乱宫闱的罪名。

当时沈君第一个赶来,张口就要将他带回宫中,等待太后与陛下发落。

话里话外,俨然已经给他判了罪。

要不是许清焰从身后房中走出,将众人惊呆在当场,他还真不知道,自己会落到什么样的结局。

那一壶掺了情药的酒,是谁备的,又是为了谁着想,他并非不知道。

对方今日突然主动提起,意欲何为?

他看了看那双含着歉疚的眼睛,只微微笑了笑。

“沈君说这样的话,让臣侍愧不敢当。治理六宫原是你的职责,你不过秉公办事,我又如何敢枉生怨怼。”

沈兰溪的神色似乎欣慰。

“能得顾贵人这一句话,我这一颗心,才总算安宁了。”

他道:“幸好,陛下及时现身,没有让你蒙受不白之冤。那一夜,眼看着陛下亲自将你抱回未央宫,我们都惊得不轻呢。当真是从来没有见过的荣宠。”

这话,实在让人无法去接。

顾怜默不作声地走在他身边,头皮微微发紧。

沈兰溪却是自在的,含笑望着道旁垂柳。

“顾贵人怕是不知道吧,陛下从不留人在未央宫过夜的。”

“我……”

“陛下心怀天下,不耽于男色。便是我与萧昭仪,伺候久了的,也从不让留宿,只有陛下来我们宫中,且也不多。”

他幽幽道:“陛下待你,当真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