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准殷切地看着她。哪怕模样已经变了,他也能透过这个模样,去看见她藏着的影子。

他的目光那样期盼。可姜肆撇过了眼睛,她甚至没有意识到,他说的是“我”,而不是“朕”。

从始至终,在她那里,他都是曾经那个卑微仰望着她的少年,而不是现在这个说一不二的皇帝。

可她不知道,她把他当做一个阔别二十余年的熟悉的陌生人,因那一盏丧命的毒药和二十年间的陌生而惴惴难安。

她在怕他。

姜肆害怕薛准。

薛准沉默,握笔的手几乎颤抖。

外头忽然风声大作,窗口大开,桌上的画卷被刮得凌乱不堪,姜肆点的蜡烛也转瞬熄灭。

眼前漆黑一片,唯有月色淡淡,姜肆想要借着月色重新点亮蜡烛,手却被攥住。

薛准的力道很大,紧紧地拉着她,姜肆想要挣脱,却怎么也挣扎不动。

“你!”

薛准打断她:“我带你去个地方。”

姜肆皱着眉头:“疼!”

话一出口,薛准下意识地就松开了手,可很快,他又拉住她,黑暗里的眼神阴郁:“跟我走。”

他忽然强硬,姜肆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能被动地跟着他走。

门口守着很多的内侍,梁安匆匆从殿外进来,张嘴好似有事禀报,可薛准脚步匆匆,直接无视了他。

姜肆的手腕没刚刚那么疼了,薛准见她老老实实跟着,后面就放开了她,只是要一直盯着她,仿佛生怕她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