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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半个月或是一个月?”宋月溪摊手,少女的神色透着十足的精神气,可细看之下才会发现,她的嘴唇要比正常人青得多,她不是第一次知道自己身子差了,面对孟琼直白的提问,径直一句,“大不了就是一死。”

饶是孟琼的好脾气,也忍不住唇角抽了抽。

她宋月溪想死,可她孟琼不想。

至少,死也该是死在那个人的手里。

也是说话间的功夫,外头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宋月溪神情一滞,扔了汤婆子拔腿从窗户前一跃,只听得顶上瓦石泠泠做响。

孟琼被汤婆子砸中脑袋,捂着额角,颇有些闷闷地想,好好的姑娘不做,偏偏要做梁上君子。

等到放下揉额角的手的时候,一双金丝软底绣着祥云的靴子已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孟琼没有抬头,就已料到来人是谁,将瓷碗放在一边,下床欲跪,但膝盖尚未着地,那带着旖旎香气的素手已然将她搀扶了起来。

“郡主,礼仪尊卑,孟琼自当恪守。”

“可你从前不是这样对我的,小缘。”

玉簟秋轻轻笑,周遭婢女皆退下,孟琼下意识地抬眼看她,似是想从玉簟秋的眼里看出她到底有什么花样,但在那双笑吟吟的丹凤眼里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甚至。

连讥讽都没有……

玉簟秋水葱似的手指轻轻地拨弄着孟琼的碎发,一贯清冷的面上竟是有了几分疼惜。

“瞧瞧,当年你若是肯开口说一句上阳关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又怎会弃你,如今又何至于为了五万金的生意到胡人军营偷盗?”

玉簟秋的手指冰冷,触及孟琼肌肤,亦是凉如玉石。

孟琼恍惚间想起,两年前在上阳关的时候,周誉身边的王洛之也是这样规劝她的,只不过那时候在她面前摆的不是跟她个人荣辱相关的棋局,而是边境几万人的性命和天下人心里的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