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
“你告诉他们高考数学一百二十四分”
“别想我撒进海里”
放完了,人也就是一盒盒录音带,这辈子的话放完了,路就走完了。
除非是哑巴,可惜肖开云女士做老师,这辈子讲过的真理比吃的饭都多。
仗着她不再能依靠自己执教多年的口才说服数落任何人,肖诶把抽噎咽进肚子里,闭着眼睛,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我不。”
从肖开云女士死去的第三年开始,肖诶搬到离海不到四十公里的地方,工作了两年。
五年,那个承载着肖开云女士的坛子始终没有被打开过。
在肖诶得到第一只猫的时候,当她买下灰扑扑的蹲在捕鼠笼子里的清清的时候,她第一时间把猫带去了医院。
其后的每只猫都是,但凡一点小病,都会引起她极大的警觉,小猫好端端走在地板上,她闲着没事就会拎起来看看鼻子眼睛屁股,因此清清吃坏猫粮,她很快很快就发觉了。
她爱猫,但不假思索走入台风暴雨天,除了这份爱,还有很多爱得不到的勇气,是从不肯失去里面来的。
肖诶不肯失去。
小时候她妈妈是老师,没有爸爸,跟妈妈学了一口抑扬顿挫的语调,颐指气使的态度——这样说真的不好但她认识的很多教师家庭都有这个问题,几乎没几个朋友,有也是只会跟她说小话,其他时候根本不理她的。
稍微长大一点,青春叛逆期认识了几个非主流,指着脑袋说妈要把这玩意染成红的,要把屋顶掀了,肖老师才吸着气肯把窗子稍稍打开。
继而开始在她的办公室里学习怎么对付自家青春期少女少男,老师办公室教的可不止知识,学了心理战,又学了巧计,搞到最后,肖老师累了,说你去,把那头发染成红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