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他的疑问得到了解答,林辞野的最后一句话是:
最重要的是记得爱我。
凝滞的呼吸像是封建的奴隶得到民主的解放,失去希望的人陡然看到的烟花转而在胸腔炸开,那种久违的、活跃的、跳动的生命力,崭新的如同书写墓志铭的恢宏。
“小旻。”裴茜一身为违季的性感酒红色吊带裙配皮草,额边发丝微垂,慵懒的斜倚在宝马引擎,温柔纯欲的风格在她抬眼时荡然无存。只剩下上位者的凌厉和掌控全局的笃定。
她抬手冲裴旻打了个招呼,等裴旻走进,眼稍微挑打趣:“你回来你的小男朋友没有不高兴?”
裴旻对着姐姐点了点头,打开后备箱把行李箱放了进去,裴茜等他过来才道:“这么喜欢?连我都不能说?”
裴茜自然是了解他这个弟弟的,平时斯文礼貌到不行,从不会让别人的话落空,但你要是真问了他不想回答的问题,外人面前他就抱歉却又疏远的笑,家人面前就沉默不语。
而眼下这种,分明是不想和她讨论林辞野的事,也许不知情的人会觉得不在自己家人面前提及是不重视,但裴茜了解他,正因为了解,她才知道,这分明是藏到了心坎里。
裴茜小时候就觉得没人比他弟弟更乖巧听话,无论什么都说好,他甚至从没有过青春期的反骨,每天一个人从小小孩童到少年,大部分时间他都是一个人度过的,没有朋友,没有玩伴,就好像已经习惯了孤独。
甚至她还一度认为裴旻是个有温度的机器,完全缺失了向往自由的天性。
直到她不经意的发现裴旻经常会坐在床边看着外面的那棵香樟树,眼睛里极淡的那丝向往,她才知道,原来他的弟弟,是活的。
他就那么看着,一日一日,直到那棵树开始枯败,他也从没有再向父母开口提出要出去。
他守着那棵树,就像是守护着自己渺小而脆弱的生机。
裴茜的心脏顿时涌上密密麻麻的疼痛,但她终究是无法感同身受的,即便她们拥有世界上最相近的血脉,她也不能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