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考完试又立马回了知春庭。
无非就是最近周锦芸的身体每况愈下,清醒的时候少有, 大多时都在昏睡着。
只是睡觉的时候都紧蹙着眉头, 像是梦中都不安生,感到痛苦。
如果没有必要, 程周策最近甚至很少会出门,基本都是在周锦芸的房间看看书, 或者给她念书。
其实大部分念的都是程钰中年轻时写的文章, 他写的东西中和周锦芸相关的很少。
唯一一次, 是当时程钰中回到国内, 两人分别在两个国家的时候, 程钰中给她寄了一封家书。
周锦芸虽然从来不说什么,但是这封家书她也保存的最为完整。
于是程周策念的最多的也是这封家书,仿佛这样就能让她睡得更好一些。
两个月前,医生就下达过通知,说让家属随时做好准备。
周锦芸的病就就像是悬在头顶的一把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
连带着程周策这阵子的心情和状态都是极度的压抑,今天倒是少有的放松。
不用问,吴娴都知道和谁有关。
想到医生前两天说的话,吴娴偏过头,鼻尖酸了下。
她掩饰住自己的异样,哑声道:“今天还要去念书吗?”
程周策:“要的,她那样能睡得好一些。”
吴娴点点头:“上去吧。”
程周策上楼,动作轻缓的推门进入房间,只有床头开着一盏小灯。
似乎是知道进来的人是谁,周锦芸哑声道:“今天出门了?”
程周策拿着信封的纸张坐在了床边的倚子上:“嗯。”
周锦芸掀起眼皮侧头看了他一眼:“没必要每天都待在我身边,多出去,就算在我身边,我又好不了。”
程周策轻轻“啧”了一声,哑声道:“你这嘴啊,说话真不中听。”
周锦芸淡淡道:“你是不是看我拿不动鞭子了。”
光线没有那么明亮,程周策垂头看着程钰中的那封信,喉头像是被什么给堵住了一般,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都是沙哑的:
“我倒是希望你能起来抽我一顿。”
周锦芸扯了扯嘴角:“欠得慌。”
她想,其实以前程周策话不多的,就算在自己面前也不多。
他们俩都是沉默的人,最近程周策却很喜欢在她面前叨叨,似乎是想将以前没有说过的话一次性说个够。
在程周策即将念信的时候,周锦芸摇了摇头:“今天不想听这个了,说说你和时曦那孩子的事吧。”
程周策愣了一下,没立马回她的话。
周锦芸侧头看他:“今天不是出去见他了吗?看起来不像是参加丧葬的脸了,而且如果不是他你应该也不会出门。”
程周策:“……什么丧葬,您还真的是毫不忌讳。”说完,他点点头,“是去见他了。”
“那就说说吧,我想听。”
程周策将手中的信封珍惜的折好,然后放到一旁的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