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茨当年的情况,送到福利院那样的环境,也没法儿得到精心的照顾。
养了言茨,言老爷子就知道不但自己的身后事都要在生前都安排妥当,还要给言茨足够的保障。
所以在病体沉疴的时候,言老爷子买好了墓地、在殡仪馆直接交了火化自己的钱,更去街道办理了下葬的委托。
这些事情,言茨都知道。
所以他当真没法想明白,怎么会听到这样的消息?
言老爷子不但被放在了寄放处,更是连时限都要到了。
在他们这里,殡仪馆会提供两种骨灰存放服务,一处是安息堂,这里便是长久的存放,直到家里人选择好了墓地,再选择良辰吉日将骨灰接走。
而早给自己准备好墓地的言老爷子,自然只需要短时间的存放骨灰后,早日入土为安。
言茨压着心头的火,在寄存处二号室的墙面上,找到了那个放着言老爷子的盒子。
一个巴掌长宽的纯白瓷罐,就将那个即便年纪大了也依旧昂首提胸,为言茨遮风挡雨了十八年的老人装下。
“爷爷,我好了。”
“爷爷,我真的好了。”
“你知道嘛。”
“我真的很聪明,我不是傻子,只有爷爷你是对的。”
言茨矮下身子,头抵在冰凉的墙壁上,只是这一次却不会再有那么一只干瘪却温暖宽厚的大手在他的头上揉一揉,用温和的声音缓慢地语调喊他小茨。
赵哥和徐昕站在不远处,他们知道言茨现在需要的并不是他们的安慰,而是与言老爷子的倾诉,但即便只是听到言茨的只言片语,也因他声音里的悲戚而动容。
特别是在工作人员那里多听几句的徐昕。
工作人员联系了许多言老爷子的所谓亲戚,因为当初言老爷子的丧礼就是这些人来办理的,但是到了要下葬的时候,怎么就无声无息了呢?
最后只联系到言老爷子的一个侄孙,只是他们一家都身在外地,家里长辈年纪都挺大,身体也不好,经不住折腾。这个侄孙倒是说了过几天会过来处理。
徐昕一来找,他们还以为人赶过来了。
“真是一群畜生不如的东西,我听说吊唁那天,那些人还收了礼金。”
言老爷子虽只是个小学老师,但也算是桃李天下,当时知道消息的人,来了不少。只是到底是学生,哪里知道这背后的弯弯绕绕?
只知道准备的宴席东西不怎么样,不但口味不行、数量也少,还只有中午的匆匆一场,半下午来的人,人家就不管招待了。
“谁家能干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来?多年不联系的亲戚,你不来人家都不管你,结果来了还干这种败人名声、丧良心的事儿。”
人家哪里知道到底是谁做的主事,只会说言老爷子是晚景凄凉。
徐昕压低着嗓音跟赵哥说话,他怕不说出来自己憋坏,却又怕自己的话让言茨听到只言片语,让知道真相的言茨心里更加难过。
却不知道他虽然声音小,可架不住小系统充当言茨的千里耳。
小系统作为系统造物,而且是个只做了基础修复、缺少能量的“阉割版”,对人类情绪的理解是真的不到位。
所以它听着徐昕的话,也觉得对,就该让那些禽兽不如的东西见识见识它和宿主的厉害。
听着小系统的转述,言茨的目光越发的冷寒。
“徐哥、赵哥,我要带我爷爷回家。”言茨慢慢起身,抱起冰凉的瓷罐,口中的话音落下,眼神便满含杀意。
因为不用看,他就能猜到此刻那个家,只怕已经被鸠占鹊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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