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野缓缓睁开眼,眩晕感更加强烈,消毒水的味道让他觉得有点反胃,头顶灯光也亮得晃眼。

他的头轻轻向床边偏了下,刺痛加上天旋地转,让他忍不住“嘶”了一声。

“你醒了?”

是段泽燃焦急的声音,可池野晕得厉害,眼前人影飞速绕着圈转,转得他什么也看不清。

“哪不舒服?我帮你叫你医生。”

“诶……”他想说不用,可床边呼叫器已经被按响,医生过来做了例行检查,让池野吃下颗防止眩晕的药,屋子里又只剩他们两人。

池野躺了会,眼前东西还在转,像喝多了一样,只是头脑比喝多时清醒。

“几点了?”他嗓子哑得厉害,嘴里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

段泽燃抬手看看腕表,“两点半,不舒服的话就再睡会。”

池野眩晕的感觉稍好了些,看外面天色,现在该是凌晨,要是没算错的话,他至少已经睡了十几个小时,真没什么困意,“你去歇会吧,我没事了。”

段泽燃点点头,没说话,也没动,依旧在池野床边守着。

夜很静谧,刚刚经历过的一切于谁来说都太出乎意料,若不是头上隐隐的痛感还有止不住的眩晕,池野真会以为就是自己做的一场噩梦,和这二十几年里每一场噩梦一样。

眼前的东西终于从旋转变成了没规律的摆动,池野也终于看清段泽燃的身影。

衬衫纽扣掉了几颗,衣服就那样敞着,发丝凌乱,昂贵的西裤上沾满污渍,膝盖下全被磨起了毛,连鞋子都不见了,此时踩着双廉价的塑料拖鞋。

他忽然间想起晕倒前看到的那个画面,心不由得揪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