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时,泪水不受控地从他瘦削的脸颊滑落。

——你回来?好不好?我快撑不下去了。

时纵机械地抬起手?,擦掉脸上?的泪痕,朝床边走去。

他蜷缩在连岁睡过的位置,红着眼看着墙上?的巨幅画作,突然觉得自己可能一开始就判断错了。连岁不是逃了,而是真的死了,不然怎么可能翻遍国内外都找不到人。

或许那就是一个意外,轮胎轨迹没有刹车的痕迹有很?多种可能,比如刹车失灵,又或者他跟自己那天一样?被漫山的白玫瑰所?吸引,一时失神。毕竟他傻傻呆呆的,又刚拿到驾照,说不定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车子就已经冲下了山崖。

意识到连岁已经死亡的那一刻,时纵痛极了。他拉过被子,蒙住头,第?一次失声痛哭。

不知哭了多久,落地窗外的圆月已经高悬。时纵缓缓掀开被子下床,他摸了摸身上?的口袋,又跌跌撞撞的走向沙发,在大理石茶几上?拿起烟盒,颤抖着手?抽出一支香烟,点燃。

泪水仍旧肆意流淌,他闭上?眼窝在沙发里,点燃一支又一支的香烟。

凌晨五点,屋内烟雾缭绕,烟蒂洒落一地,冰冷的茶几上?扔着六个空掉的烟盒。时纵抽完最后一支烟的时候,终于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被送到医院的时候,他已经命悬一线。

由于短期内吸入大量的尼古丁,引发血管痉挛,导致心肌梗塞。幸好抢救及时,加上?心肌梗塞的部位在心脏的边缘,经过积极的溶栓治疗后,便缓解了症状。

自从差点猝死,在医院醒来?以后,时纵就觉得自己不仅是心脏出了问题,连脑子也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