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存看着温演低垂的眉眼——明明表现得如此温驯,像是不谙世事的羔羊,随他啃食,却无端给他一种病态的执着和倔强感,隐隐地像长着羊角的真恶魔。
多少有些恶劣,那些潜藏在温柔表象之下的暗流涌动的东西,被凌存敏感地捕捉了些许。
于是他沉默了。
这种时候,似乎无论是「质问」还是「信任」,抑或是他从来都不擅长的「安慰」,都无法依托语言的力量完成他想要赋予它们的使命。
——命运是糟糕透顶的东西。
凌存此刻,清晰地意识到了这件事。
他和温演这样混乱如麻的纠缠,从他们相见的第一天开始,就注定会走向这破破烂烂、令人嫌弃的结局。
他并不觉得畅快,但也意外地不感到崩溃。
把话说开的那天,那间昏暗的器材室,他用动情溢出的生理性泪水,沉默地回应了温演对他的牺牲与朝拜。
这家伙的脑袋不正常,连带着他一起不正常了。
所谓「覆水难收」——
发生切实的关系后,在一次次沉默却温暖的拥抱过后,凌存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开口对温演说出「你不要再为我牺牲了」「我完全不在乎你」「我们以后应该会全无瓜葛」这样的话。
身体的反应最为真实,越过大脑和理智的桎梏,在最顶端时呈现出赤裸的、完全不加修饰的答案。
尤其是……他是alpha,就算欲望再怎么旺盛,也毕竟不是天生用来被侵犯的结构。火热的存在深入的时刻,带来的必然有鲜明热辣的刺痛。
但也带来了隐秘如蚁噬般、愉快的痒意。
是他的身体坏掉了吗?